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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剧《亿万》第一季共12集。

情节紧凑，冲突不断打破平衡，没有偏离主题还算合理。

到后来，身居要职的罗德斯开始玩弄权术，无所不用其极。

对冲基金大佬波比从十分爱惜羽毛，到张牙舞爪，露出鳄鱼牙齿。

两个同等倔强的家伙，不撞南墙不回头，撕得如火如荼。

那么问题来了。

这场愈演愈烈的金钱与权势的较量，除了逼出负面的恶，还有什么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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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

罗德斯的圈子属于“谈笑有鸿儒，往来无白丁”类型。

他的同学不是政府要员，就是富豪律师，一些人上班批批报告，下班酒吧泡妞赌马，每周一天陪孩子。滋润得腐败。

见他焦头烂额筋疲力尽，便好言相劝。

做事情要讲究一点天时地利人和，司法部长对你颇有微词了，怎么还执迷不悟。上面没人罩着，会被人踩的。

罗同学决意孤行：我不向魔鬼出卖灵魂。

老父亲是资深议长，要儿子不要蛮干，照顾好上下左右关系。可罗德斯听不进：收起你那一套，我不欣赏，也不需要。

要为三观正鼓掌了吧。

稍息。

其实，罗德斯早就感觉外界的压力好大。

再不摁暂停，恐怕纽约联邦政府检察官办公室负责人的椅子都快坐不稳了。

退一步海阔天空。

于是，到处散布流言蜚语，要跟波比庭外和解，罚款2个亿了事。

被查的久了，波比的老婆、下属、员工成了惊弓之鸟，很疲累。

听到风声，纷纷劝波比和气生财，出点血，一笑泯恩仇何乐不为。

好吧，好吧，不要讲了。妥协，免尊前往。

可罗德斯摆出一副臭脸，好像是你来求我的架势，出言不逊，傲慢无比。

我的钱没人要了是不是，激得波比几把撕了支票，扬长而去。

正中下怀。

本来就是应付上级的一种姿态：你们看，不是我方责任，是他们要破坏庭外和解的。

做个圈，请对方钻，又嫁祸与人，波比还打不出喷嚏。

美其名曰以恶治恶。

够伪善的。

花式手腕，是否遗传老父政客基因，不得而知……也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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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.

调查继续。各种不顺，罗德斯非常窝火。

顺藤摸瓜找问题，发现是联邦法官见到波比案子递上来就装怪放水。

嗯，你不仁我不义，挡我的道别怪我不客气。

秘密查访一番，钓到这位法官收受了服刑犯人贿赂，胃口还挺大。

罗德斯毫不留情，直接扳倒送司法部，绳之以法。

然后，悄然和另一法官讲条件，我送你填补联邦法官空位，你上台后支持调查波比。

长袖善舞，做得行云流水，完成上边的清障。

线人又来告急，说波比开始紧锣密鼓查找内鬼，恐有暴露之虑。

这还不好办？偷梁换柱是也。

随便找一个交易员，放一颗烟幕弹，就说他在为监察部做事。

可属下布莱恩拒绝执行：人家又没干，不能冤枉好人。

布莱恩你不要心慈手软，内线暴露，这案子就没法查下去。

波比果然上当，怒火中烧，开了替补，线人暗自高兴。

布莱恩觉得做了违心事情，很是自责，喝了几大瓶，把自己灌醉。

然后虚心请教上司，要如何才没有愧疚感。

罗德斯却用似是而非的理由搪塞。

人家挣得比你我多得多，饿不死。不愁找不到下家，智商那么高的人，还用你操心。要不内疚很容易，就是“忘记”。

罗德斯认为年轻人第一次干，很生疏，多了就会装鸵鸟看不见。

他记起，自己也曾为考虑不周的判决反省过，但现在拿无辜者顶缸背黑锅却一点不适的感觉都没有。

为啥？朴树歌词里唱的明明白白，慢慢坏了心肠。

先哲们说得没错。

与恶龙缠斗，就容易变成恶龙。你在凝视深渊，深渊也会凝视你。

是不是公平公正，人到中年的罗德斯在大庭广众下还说说，但他内心认为前怕狼后怕虎，想多了啥也干不成。

罗德斯，已经油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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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.

罗德斯说服线人在法庭上指证波比。

答应得好好的，却突然发病撒手尘寰。

交代的都符合事实，证据确凿，但内幕消息提供者的姓名是假的。

反应过来，被波比耍了。

罗德斯纳闷，线人小命就要不保，为什么还要帮波比逃过一劫，有那么忠诚吗。

他不知道，背后有一次交易。

线人与波比约定，也是条件。

晓得自己不久于人世，便兜下一切罪名。若欺骗罗德斯过关，去世后，他的家人将得到四千万。

对波比来说，四千万是小钱。即使曝光，获得的是优抚病逝员工的美誉。

约定与忠诚无关。

要是拿不到四千万，能演好波比和罗德斯两条线上的碟中谍，也有办法让波比坐牢，哪怕在九泉之下。

利用权势和金钱的角逐，线人让所得最大化。

所谓鹬蚌相争，渔翁得利。

人要贪婪，鬼都害怕。

不知道线人有没有被自己的无敌钻营手段吓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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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.

波比之所以能把每一笔钱都花的是地方，是因为他从底层走来，每一天都被生活灵魂拷问：生存还是毁灭？

这一点，富家子罗德斯是不懂的。

哈姆雷特的回答是，要不就忍受命运的暴虐，要不就抗争。

波比选择第三种状态，通过金钱这个中介，拿到生存权和想要的一切。

他认为资本时代的价值观就是金钱观，并相信多数人跟他一样。

连大学教授都匍匐脚下，遑论其他人。

不过，还是有例外。

波比出资的巴赫律师事务所掌门，是检察官布莱恩的老师。

这位法学院教授，两次热情邀请高足加入麾下，改换阵营，为波比效劳。

不解：“老师您当初不是教导我们，使命比薪水更重要，要永远公正廉洁，要不计代价弘扬法律精神吗？”

时过境迁，回答变了：“使命不重要，重要的是能放大所学知识。跟我干，年薪140万，赢了上头条的案子170万。”

没有心动不真实，但布莱恩想清楚后谢绝。

波比亲自面谈，一对一谈。

他描绘了一个光辉灿烂的律师职业前景。不光在精神层面，还有七位数薪水和丰厚的福利回报。

被撬多少次，深埋于心的理想也被考验多少次。

布莱恩保持礼貌微笑，“我不是那样儿的人，我工作的每分每秒都在调查你这种罪犯”。

波比碰一鼻子灰并没有觉得被冒犯，他只是惋惜，这样的年轻人在罗德斯门下。

一次次较量，波比总是反败为胜。

罗德斯受到公众指责，上头要他停止调查，免得让司法部被动。

因为老婆在波比公司上班，罗德斯也必得遵守亲属规避原则。

双重原因，以后的波比案由布莱恩负责。

但罗德斯就是不撒手，相对于波比的欣赏和青睐，罗德斯却觉得布莱恩很不成熟。

他告诉布莱恩，私下必须向他汇报。弄得布莱恩工作起来很是被动受阻。

布莱恩是配角，精彩桥段与之无缘，但这位演员有亮眼表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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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.

离开金钱和权势的加持，就拿不到实锤？

布莱恩不认为。

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。

他不相信杀了人，只要没查到证据凶手就没事，就不是凶手。

开什么玩笑：即使是游戏，也不会由贿赂和欺诈说了算。没谁是永远的玩家，唯一的赢家。

没钱没势咱就忙得具体点。

围绕案子前后左右东南西北地熬，趴地上瞧床下，地毯式一寸一寸搜索看藏着什么。

从没见过有人在这一行能保持这么清白吗？

那就追问，追问，一连串的追问，直到撕开表象，找到有力度的线索和硬核证据。

贪婪和小气也是疑点。

用用过的卫生纸，晚上只吃一美元的卷饼。没有奔驰或奥迪，只有两辆完全一样的本田小货车。

停，回看。

谁要买两辆一模一样的小货车。一辆是米色，另一辆还是米色？

显然不是鲁迅先生“一棵是枣树，另一棵还是枣树” 的翻版；同事认为是有钱人的无聊。

查。

车辆登记，保险单，高速路缴费，超速罚款单，所到之处的地址和时间，……最后牵出贿赂农民操纵市场的记录。

布莱恩用这些不起眼的东西击垮了当事人，掐住了波比的一条生财黑道。

律师，教授，也是布莱恩的老师 “行到水穷处”，让布莱恩看到了无赖本相：查出来又怎样，无非是罚款。波比不差钱。

布莱恩当没听到：他就是一个肮脏贪财的畜生。我们会一直盯着他，直到世界终结。

补一句：直到给他带上手铐。

老师的无比蔑视表情：你知道你不过就是个小职员吧？

学生沉静地接住无比蔑视的表情：是的。

即使是大案要案，布莱恩也只是负责调查，跋涉在偏远乡村，与民居的普通人谈话，讯问嫌疑人。最后风光的是罗德斯。

布莱恩这样的存在，在金钱和权势面前，好像被忽略了。

但他才是希望。

说布莱恩是希望，是因为他依然怀揣公平和正义的理想。

尽管在他心目中，教给他公平和正义的老师的形象已经坍塌。

遗憾的是，导演没给布莱恩加戏。

不知第二季如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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