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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一本和花园相关的书——《园丁的一年》。作者卡雷尔·恰佩克（1890-1938）是捷克著名剧作家、小说家、童话寓言作家。恰佩克的科幻剧本尤其出色，1920年发表的《罗萨姆的万能机器人》中，他第一次使用了 “robot（机器人）”这个词。值得一提的是，中国机器人领域最重要的奖项就叫“恰佩克奖”。

听起来 “机器人”之父好像浑身散发着冷冰冰的工业味儿，实际上卡雷尔·恰佩克有着一颗无比热爱大自然的柔软心肠。他很喜欢小狗，养了好几只。其中一只名叫“达西卡”的小母狗，一出生就得到恰佩克的偏爱，他为它写了一本书《小狗达西卡》。这本书读起来简直萌到炸，恰佩克笔下的小狗达西卡是调皮捣蛋的小恶魔，更是呆萌治愈的小天使，总之《夜读》也给安排上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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恰佩克和小狗达西卡

这回我们先来看看小狗达西卡经常搞破坏的小花园吧。《园丁的一年》是恰佩克在1929年出版的随笔集，记录了他从1月到12月的园艺生活。《泰晤士报》评价这本书是“有史以来最棒的园艺作品”，我觉得这有点夸张了，因为《园丁的一年》并不是专业的园艺书。《纽约时报》的书评倒是十分精准：一部可爱迷人的花园纪事，一本风趣又发人深思的书。

《园丁的一年》可爱在哪里呢？可爱在恰佩克的吐槽，他最爱吐槽天气。天气是“捉摸不定的老顽童、喜怒无常的家伙、让天气预报失准的巫婆……”总之只要碰到不适合植物生长、打乱耕种计划的天气，恰佩克总是捶胸顿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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寒冷的冬季，恰佩克最怕降黑霜。我们通常看到植物表面上有一层白色结晶的，那叫白霜；如果空气干燥没结霜，但植物组织内仍能形成冰晶，就是黑霜。黑霜对于园丁恰佩克来说是噩梦般的存在，他称其为“阴险狡诈的臭狗屎”，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衣帽都拿出来给花园里的植物穿上。

“我愿意为冬青树披上我的外套，为杜松披上我的长裤，为杜鹃花穿上我的衬衫；而你，矾根（俗称肾形草），我为你戴上我的帽子；至于你，金鸡菊，我已经无以为剩，只能脱下袜子给你了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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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到这些插画了吗？这可是出自卡雷尔·恰佩克的哥哥，捷克著名画家约瑟夫·恰佩克（1887 -1945）之手。他为《园丁的一年》贡献了多幅朴素可爱的插画，简简单单的线条勾勒出园丁忙碌又充实的生活。约瑟夫·恰佩克也是一名优秀的作家，他创作的《阿猫和阿狗》是捷克儿童文学的经典之作。恰佩克兄弟合作了多部戏剧和小说，前面我们提到的“robot（机器人）”一词，就是由哥哥约瑟夫创造，然后被弟弟卡雷尔用到剧本中。为此，卡雷尔写了封信给出版社——“robot”是哥哥发明的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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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时候我家也有个花园，种满了花花草草，还有一棵巨大的樱桃树，每年5月都会长满甜嫩可口的本地樱桃。我爸每天都会抽空在花园里打理，修剪枝叶浇浇水什么的，所以我一直觉得园丁是一个优雅的角色。直到有一天，我爸掀开花园角落的大桶的盖子，一股浓烈的臭味迎面扑来，瞬间将我的幻想击碎。肥料，用各种“有机物”发酵成的肥料，散发着真正的田园气息。

卡雷尔·恰佩克在书中写到，在拥有自己的花园之前，他也以为园丁个很有诗意的角色。而现在他知道，“真正的园丁需要每天和泥土打交道，他用各种肥料为自己堆砌一座纪念碑。”恰佩克甚至为街上一堆没有处理的马粪感到可惜，这些可都是上好的肥料啊。不过别担心恰佩克没肥料，作为一名合格的园丁，他精心混合搅拌着肥沃土壤所需的草皮、腐叶、稻草、硝酸钾、牛粪、羊粪……因为对于土壤，必须更多地去给予，而不是索求。花园里香气扑鼻是好事，但是泥土中臭烘烘的味道，才最让园丁安心。

“等园丁死后，他一定不会因为吸太多花香而变成蝴蝶，而是会变成蚯蚓，在地下体验着各种黑暗的、含氮的、混着香料味道的快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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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虽然不是园艺爱好者，但总是那么几个瞬间让我有冲动去买一些花籽或花苗来种种。比如看到我朋友打理得很好的阳台花园，月季开得特漂亮的那种，我会想“如果我也……”理智告诉我，我没这个本事。在推荐《园丁的一年》之前，我问我朋友冬天会为花花草草做些什么。她告诉我，有一些怕冷的植物要移到室内靠窗，月季要在1月冷的时候修剪、换盆、埋肥。

“冬天不付出，春天没花看。”她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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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书中，园丁恰佩克为连续降雨感到沮丧，为高温多日感到懊恼，为小狗乱入花丛生气，为每一颗种子的发芽雀跃。逐日长高的小树苗让他备受鼓舞，蜜蜂蝴蝶的造访让他满心欢喜，蚜虫蛞蝓的偷袭让他暴跳如雷。恰佩克的花园里种着郁金香、风信子、百合、报春花、大丽花、银莲花、鸢尾、飞燕草、玫瑰……他得意洋洋地向邻居炫耀自己的花园打理得井井有条、生机勃勃。每当在花园里干活，恰佩克不再是光芒四射的大文豪，而是一个裤腿上沾满泥巴，也许脸上也沾点儿土的园丁。

而当我们读这本《园丁的一年》时，是不是可以把总是望向远方的目光收回来，低头看看脚下的土地——它孕育着生命的奇迹，值得我们给它送上一句由衷的赞美。我们是不是也能褪去各种角色的外套，回归不受干扰、自由自在的心灵花园，也许，你已经悄悄地种下了理想和希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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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菡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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